北极熊的北极圈

CP：沈澄X杨锦荣

原作：无间道Ⅲ

备注：腐向清水

警告：OOC！Bug多！

再见

       杨锦荣殉职时差两周满三十五岁，这一点，沈澄也是后来才知道。

       往后沈澄再想起，便永远都是他正年轻时从容俊朗，意气风发的样子。

       两人相识的时间太短，很多关于杨锦荣的事沈澄都不知道，或者说，来不及知道。他不爱吃的食物，喜欢什么书、音乐和电影，惯用枪械的型号，平日里如何度过工作以外的时间，是否还剩有别的亲故在世，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沈澄一概不知，后来，替杨锦荣料理部分遗物时也解了一部分疑惑，但是不足够。

       沈澄很想认识更多杨锦荣其人，尤其是履历档案生硬的白纸黑字以外的，活生生的部分，曾在自己眼前伸手可及的部分。尽管剥掉那些自欺欺人的成分，知不知其实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沈澄始终释怀不了。

       人到中年，一生都已经定调，许多可能都已经再看不到，觉得有些事情并不会发生，却还是在措手不及间被什么人突然挑开厚重的心防。沈澄也一向自得于处事通透，做好了迎接一切得失的心理准备，但果真事到临头……杨锦荣的死比自己挨过一枪之后瘸了条腿更让沈澄难以释怀。

       有些伤口长得好，落了疤，却不会再疼，而有的就永远都是淌着鲜血的，也会被时间掩埋，但从来都没可能愈合。

       他和杨锦荣是朋友，能够交心却算不上相熟，他们也只来得及当朋友。

       第二年的冬天，周年沈澄来祭拜的时候也去看过一次刘建明，带着枪去的，本以为事情可以这样了结，不是他一枪打死刘建明，就是借由刘的手对着自己扣动扳机。跟杨锦荣一样的死法，死在同一人手上，对沈澄而言简直好极了。

       没有怜悯，没有恶意，没有痛恨，什么都没有，以为会发生的事情也都没有发生。他看着轮椅上的刘建明，作为那场交锋中分属黑白不同阵营仅存下来的两个人，沈澄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是唯一几乎算得上全身而退的那个，一场惨胜中仅剩的见证人。

       他时常会想起那天的事，也偶尔会梦到，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极为真切，原模原样的被从许多不愉快的经历中特意截取出来，不分时宜的扑上来狠狠地咬沈澄一口。是他出手慢了，自己明明已经预计到会有交火的形势，但是出手慢了。

       你本可以救他的。那之后沈澄时常会听到自己或沉重或锋利的声音。但杨锦荣也对他说过，过了那天一切就都结束了，不也是他妈骗人的。

       如果，沈澄怎么忍不得住不去想，如果自己能够更早的开枪，如果活下来的是杨锦荣，他一定会比自己活得更好，或许还是会在人前用那身看上去很斯文败类的好皮相掩饰住里子偏执的善良。

       沈澄最后一次去看杨锦荣是在自己复职之前不久，他金盆洗手提前退休的计划终归未能得逞，又被上头召回是非中去，因而此行郑重其事得似要同旧日彻底的做个了断，又像是在提前料理自己的后事。

       公安这行，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都不好干，沈澄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点起两只烟，一支放在墓碑上，对老朋友说香港这块倒霉地方他不会再来，自己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在悼念对方身上，总得想法子走出去，过好余下的日子，如此就更不该再来看他。万一要是真走不出去，过得不好……沈澄露出一点过去被杨锦荣称之为老神在在的笑容，伸出手，并指轻戳了戳自己眉心。

       迟一点，天上见吧。

本文完

后记

       第五年。年中有梗的时候没写，拖到年尾真没状态了只好随便磨了千把字凑数，基友点了AU两人警校念书时期的梗，争取明年赶早搞定。

       杨Sir的出生年份是陈永仁的百科里提及的，1968年，月份参照Leon的12月。不确定跟片中是否对得上，电影里好像没有墓碑的完整镜头，阿仁百科上他自己的生日就有Bug有说66年也有说70年，回头补刷要是发现有出入会再改。

       阿仁去世的时间是02年11月27日，这个确定，杨Sir的是次年同一天，这个不一定【笑Cry……因为阿仁的百科是唯一一处标注有其他角色生卒年的地方。沈杨二人特意挑了这天做了断，也是够有心的，但对沈澄而言，说成是重蹈覆辙雪上加霜也不为过。

       我并不爱看自己写的沈杨，基调怪怪的没有剧情力，又写不出糖来，沈澄似乎有些太过纠结于杨少爷的死，被我写得始终跨不过这道坎。但后来发现，我其实也过不去，五年了都还是过不去。

                                                                      2016年12月14日 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