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熊的北极圈

CP：紫胤X红玉

原作：古剑奇谭

备注：BG向、《千秋》本收录文

警告：OOC、不考据BUG多

忘年

　　若将年岁忘却。——题记

　　紫胤再见到红玉，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人间正值七夕，牛郎织女银河相会的日子，各地都有庙会庆祝，自然有非比寻常的热闹可看。入夜，橙红的灯火点燃街市，极温柔地包裹住嬉闹的人群，紫胤定定望着流向远方的光亮出了神。原来，又是七夕了。

　　下山游历已有月余，走走停停间，日子仍如在山上时那般无声无息地流过，仿若没什么不同。人事匆匆，他紫胤到底只是一个旁观客，见或不见，于他早已无甚区别，说来也是另一种修行罢。

　　今日夜空极美，万里无云繁星灿烂，任凭尘世灯火通明也未曾抢得去星罗漫天的风头，比起周围的热闹这高处的热闹却来得更静谧，一如昔日在山中无数悄悄默默的夜晚。

　　紫胤跟在人群中慢慢向前走，淡淡看着四下。或许是太久都不曾见过这等热闹了，反倒是让他极为平静，寻不出半点欣喜的感觉，甚至是有些茫然的跟着走罢了。在紫胤忘却的年岁里，或许连一些平常人该有的喜悲都给忘却了，被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像是一只找不着出口的孤舟。

　　这场孤独的漂流持续了很久，或许也不太久，直到有什么东西撞在他身上，倏地唤回紫胤飘远的神识，下意识抬手去摸，一下便抓住了，低头看，是一只纸鹤，用红纸折成，好不精致。叫紫胤生疑的是这纸鹤上头覆着的微薄灵力，这感觉他很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只得四下张望，去寻这小东西的来处。

　　紫胤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红玉了，以至于她蓦地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那一刻，紫胤竟是有些不可置信，疑心自己是被灿烂的灯火迷了眼。她仍是一袭红衣，仍是那么美，站在街角柔暖的灯光下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

　　他和她就这么远远地定站着，中间隔着嬉笑热闹人群，来来往往。

　　因为这意外的邂逅，一时间两下无话，约莫是彼此都有些不知所措。缓了一刻半刻，红玉收敛心神，报以温润的笑容，指尖缓缓理过发鬓。

　　“许久不见了。”紫胤听见她轻轻地念道。

　　“走到这才想起今儿是七夕，到处都是出门游玩的人，我蓦地想到了你，于是便念了个诀，只当是玩玩，谁知……”红玉缓缓收声，伸手取过桌上的壶子，将紫胤面前的茶盏注满，复为自己斟了一杯，才将壶子轻轻放下。

　　七夕庙会，人都挤到大街上看热闹去了，这三层高的茶楼一时间也冷清了许多。二人在楼上寻了个颇为安静的座儿，又叫小二哥上了茶，约莫有些久别重逢叙谈一番旧事的架势，其实也不过是极寻常的一问一答。

　　“何时下的山？”

　　“已有月余。”

　　“欲往何处？”

　　“无处可去。”

　　红玉看着他有些愣怔，一时间也不知该接什么，只见紫胤淡淡地笑了笑，缓缓说道，言语间似夹了隐约的笑音：“怎么？只许你下山游历不成？”

　　“紫胤说笑了。”红玉看着他，神色舒展了些，外头街市漫进来的灯光照亮她半张脸，也让紫胤看清了她唇边敛着的微末笑意，“山里可还好？”

　　“好。”紫胤喝着茶，接话道：“你呢？一人孤身在外，过得如何？”

　　“也好。”

　　“那便好。”紫胤停下来思忖片刻，才复又开口，“我记得你当初下山时说，久居山里远离人境，随着年岁流淌，也渐渐忘了做为寻常人活着的那种感觉，你想要寻回它，如今……寻到了么？”

　　红玉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在红尘中行走，久了许多事情反而觉得看得越多便隔得越远，从前在安陆时，亦或跟随百里公子时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如今……如今连我究竟是不是曾忘记，许多时候都说不清了，又谈何寻回什么……”

　　“那你可还要继续寻下去？”

　　“嗯……”

　　“嗯。”

　　庙会已接近尾声，先前还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已渐渐散去，还原出街道本来的样子，灯火烧到烬处，已是阑珊意味浓，生出几分曲终人散的调调。红玉缓缓踱着步子，经过昏黄的灯火，似有些失神，仍想着刚才茶楼里与紫胤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话。

　　她其实已经不大记得最初自己为什么要下山了，只不过这许多年，也不曾想过要回去，时不时念起，知他在山中安好，便也够了。许多事情也再懒得去多想多念，活得久了，便也无可避免的老了。

　　红玉并不否认，在那些已忘却的年岁里，紫胤占去很大一部分。有时候她也会想，若将那些有他的年岁统统忘却，那自己还剩下什么呢？好像，也不剩下什么了。不知怎么的，每每想到这些，她就会有一点点害怕，想来许多事情她还是难以窥破。

　　这回的偶遇，真不知该说它是一次玩笑还是考验。无论是什么，红玉还是决定照着原先预想的路接着走下去，寻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结果为止，到那时再回山中，再见到他，大抵又是一个许多年后。

　　正想着，蓦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轻轻蹭着自己脸颊，痒痒的，伸手去捉，抓着一只红纸折成的纸鹤。红玉心中一阵惊讶，搁在手心定定着看了好一儿，才似想起什么，急急回过身，正见紫胤站在离她不远处，逆着灯火的脸上仍是一贯以来的波澜不惊，叫人探不出半点心绪。

　　红玉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他先出声打断。

　　“许多事情我也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渐渐忘掉，我也会怕，怕自己抓不住那些有你在的年岁，看着它们从指缝流走。你要找回什么，我陪你去寻便是了……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让我跟着……”

　　“咦？原来紫胤也会在意这些。”看着他，红玉似极调皮的眨了眨眼。

　　“红玉，莫岔开话题，你先回答我。”

　　“好。”

　　若将年岁忘却，我定陪你寻回。——结语

本文完